— 凌零_sherry —

【山花/魏白】【郝帅×孙弈秋】我的荣耀 (下篇)

 下篇

 

或许真是蹭到了郝帅的运气,孙弈秋的转机终于出现在实习期的第三个月底。

一个手握金宸全年销售量百分之五的大客户,在说好签约的前两天突然变卦,口头通知金宸说会马上离开上海。

接电话的是孙弈秋,其他组员都在吴恪之的带领下去了外地工厂考察,做最后一项定价核算,整个综合三组只剩下可有可无的孙弈秋和另一个实习生。

挂了电话之后,孙弈秋在桌子面前发了十分钟的呆,然后回过神来,从电脑里调出了自己做的另一份价格核算和合同,然后站起身就想往外走。

另一个实习生丁清一把抓住了他:“你去哪?”

孙弈秋手中紧紧抓着完成了大半的合同:“去机场。”

丁清像见了鬼似的看着他:“你疯了么?那客户摆明了是被别的公司挖了墙角,你现在去机场有什么用?”

“那也得去试试。”孙弈秋把丁清抓着他衣袖的手扯下,“组长肯定是来不及赶回来了,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客户跑掉?”

“你是不是傻?!”丁清有些气急败坏,冲着孙弈秋吼了出来。

“你要是没成功,这件事情的全部责任就转嫁到了你的身上。”丁清毕业于名牌大学,在进金宸之前以前在别的公司有过几年的工作经验,没混出个名堂,却习得了一身职场老油条的作派,“即便你侥幸成功了,那也是越级,吃力不讨好!”

孙弈秋已经走到了门口,闻言停下了步子,却没有回头。

“我知道。”

他说的都对。

孙弈秋毅然冲出了办公室的大门,一边疾步跑着,一边攥紧了手中的合同和笔记本电脑。

但是他别无选择,必须赌上这一把。

 

 

在开往机场的出租车上,孙弈秋打开笔记本电脑准备完成合同的最后一点收尾工作,却收到了郝帅的信息。

“去哪里了?咖啡放你桌上了。”

孙弈秋飞快打字的手指停了下来,愣愣看着那一行字,好一会儿才缓缓打下回复:“我马上回来。”

郝帅的消息回得飞快,简单明了两个字。

“加油。”

 

孙弈秋抬头深深吸了一口气,他想不通为什么这简简单单两个字却宛如一个咒语,让他获得了一往无前的勇气。

他毫无退路,却无所畏惧。

 

两个小时后,孙弈秋把客户顺利带回了金宸,刚从一线工厂赶回来的吴恪之接手了签约的后续事宜,一群人簇拥者客户进了会议室。

孙弈秋被独自留在了会议室的门外,吴恪之不喊他,他也不敢跟过去。

在吴恪之进会议室大门之前回头看了他一眼,目光冷漠,带着审视,让孙弈秋还在因为刚才的事而激动不已的心陡然凉了下来。

“即便你侥幸成功了,那也是越级,吃力不讨好!”

丁清的警告言犹在耳。

 

孙弈秋握紧了拳头,背靠着墙壁一言不发,好一会儿才松开手,低着头心不在焉地走到楼道口,像是没看见向下的楼梯一样,一脚踏空。

滚落下去的时候,孙弈秋脑子里一片混沌,撞击的钝痛冲到脑神经的第一线,让他下意识紧紧抱住了脑袋。

“弈秋!”

孙弈秋还未来得及完全清醒过来,就被一个人抱了起来,熟悉的声音从遥远的天际穿过他混乱不堪的脑袋,渐渐清晰。

“你怎么样?没事吧?”

是他。

孙弈秋下意识抓紧了郝帅的西服领子,疼,但他一声不吭。

 

郝帅不停地喊着孙弈秋的名字,但怀里的人就是不说话,只死死抓着他的衣领,不停地颤抖着。

郝帅吓坏了,抱着孙弈秋就往楼下冲,冲到去好几层才想起可以走电梯,又转身改走电梯。

孙弈秋一直窝在他怀里,乖巧得一动不动,若不是手指触及之处还能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和起伏的呼吸,郝帅怕是要当场就瘫倒在地了。

 

一阵兵荒马乱之后,孙弈秋安静地躺在了自己出租屋的床上。

看了医生,做了CT,诊断为轻微脑震荡,左脚踝软组织挫伤,身上有一些淤青,其他并无大碍。

郝帅背对着他站在桌子前,一边查看着配回来的一堆药,一边打电话。

“喂,我,郝帅。”

“我当然知道你在开会,没事我打你电话找骂啊。”

“我帮孙弈秋请个假。”

“他摔了一跤,脚摔坏了,请三天假吧,假条和医生证明等明天上班了我给你补。”

 

孙弈秋窝在被窝里听郝帅三言两语搞定了他的病假。

他想起上个月自己因为感冒发烧想请个病假,却被吴恪之一口回绝,无奈之下只得带着病工作。

而今天,郝帅甚至连个医生证明都没给,只一个电话就轻易得到了三天的假期。

这就是他跟郝帅的区别。

一个站在金字塔的上层,一个站在金字塔的底部,连基座都爬不上去。

 

“弈秋。”

郝帅的声音很轻,手摸到孙弈秋从被窝里露出来的头发,揉了揉。

“起来吃药。”

 

“不吃。”孙弈秋闷闷地缩在被窝里,“我又没骨折,吃什么药?”

“消炎药。”郝帅坐在床边,好声好气哄着他,“你脚踝肿那么高,必须吃消炎药,不然容易有积水。”

孙弈秋不回答,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。

郝帅无奈,只得亲自动手把被子里的人挖了出来,看着他涨得通红的小脸,不由笑了起来,伸手替他顺了顺一头乱糟糟的卷毛。

“乖,吃药。”

孙弈秋看着送到他面前的温水和药片,再抬头看了一眼郝帅,眼神灼灼,笑意撩人。

只这一眼,他便再无法拒绝。

 

 

此后的两天,郝帅都踩着上下班的点来到孙弈秋的出租屋,带来温热新鲜的餐食和朗朗的笑声。

他的车和衣着都与这出租房的杂乱环境格格不入,人更是。

在这一片每天板着脸灰头土脸来去匆匆的租客中,他永远风度翩翩笑意盈盈,踩着肮脏积水仍像踩着实木地板一般从容不迫。

孙弈秋每日这么看着他,心中明知道这样的时日不会再多了。

 

休息的这两天,没有任何来自公司的消息,赞美认可,批评责备……什么都没有。

孙弈秋知道,他是连这三个月的实习期都无法走到底了。

离开了金宸,他便无力再承担这里的租金,或许更糟一点,无法再在上海这座城市继续行走下去。

郝帅,与他的交集,便要终结于此。

 

第三天,孙弈秋壮着胆子,把弯下腰给他递药的郝帅抓住了。

揪着郝帅的衣领,用力拉下来,不敢直视他愕然的眼神,闭上眼,慌忙又带着些草率地吻上了郝帅的唇。

其实不过是短短一秒的轻触,孙弈秋便松开了郝帅的衣领,他低下头,盯着自己的手背,紧紧握成拳,再一点一点地松开。

“郝帅。”

“我的伤好了很多,明天可以自己去上班了。”

所以。

再见吧……

孙弈秋在心里对郝帅说出这两个字,同时嘲笑自己的懦弱,连告别都不敢说出口。

 

郝帅似乎是想说什么,但是他只说了一个字就被孙弈秋的手机铃声打断了。

手机被孙弈秋放在桌上,郝帅离得近,伸手就拿了,看了眼来电显示,不动声色地递过去给他:“接。”

孙弈秋一接通电话,就听见吴恪之不由分说的呵斥声。

“请假三天你还真休息三天不来?脚又没摔断,想躺几天啊?”

“不想转正了是吧?”

“明天给老子准时来上班,晚一分钟你就别想转正了!”

孙弈秋从头到尾没能插进去一句话,便又被挂断了电话,他瞠目结舌地看着手机发呆。

即便孙弈秋没开外放,郝帅也基本听全了吴恪之的大声吼叫,忍不住笑了起来,伸手摸了摸孙弈秋头顶的发旋:“发什么呆呢?他这是认可你了。”

“你通过实习期了。”

“恭喜你即将成为金宸的正式员工。”

 

孙弈秋还懵着,抬头看着郝帅的笑容,有些目眩神迷。

“可是我……”

没有学历,没有资源,没有一技之长,没有家庭背景。

“我什么都没有。”

 

郝帅弯下腰,迎上孙弈秋的眼睛,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珠,含着少有的纯真和执拗,就这么莽莽撞撞地冲进了他的心。

郝帅叹了口气,伸手摸上他的脸,指腹蹭着他细嫩雪白的肌肤,顺着脸颊的线条往下,捏着下巴向上一抬,低头吻了上去。

既然进来了,可就别想走了。

 

一吻作罢,郝帅的唇仍与孙弈秋轻轻贴在一起,开口间呼吸萦绕在两人唇齿之间。

“谁说你什么都没有?”

“你有我。”

 

很多人都把进入金宸作为职场中最好的选择,哪怕以后解职了跳槽了,也是足以拿出来炫耀的一份荣耀。

但是对于郝帅来说,金宸固然重要,但却不是最重要。

他只要孙弈秋。

这才是属于他,那份最耀眼最珍贵,也是唯一独有的荣耀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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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8-10-2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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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白山花